在距離福布斯辦公室不遠處的一家街角咖啡館，店主在幾個月前勉為其難地開始接受信用卡付賬。目前，來自移動支付公司Square的一款內置信用卡刷卡器的平板電腦擺放在了非現金結賬的柜臺上。每當我使用它的時候，我都會想到，在我刷卡消費的過程中，為何Square事實上卻是在賠錢。

移動支付之所以變成一門利潤低且競爭激烈的生意，是因為各大發卡行、貝寶（PayPal）和Square等初創企業都想從中分得一杯羹。即使是有大型風投在背后支持，外加創始人杰克路多爾西（Jack Dorsey）在科技領域的赫赫名聲傍身，Square也難以建立真正有助于提升其利潤的合作伙伴關系，比如只能入駐全食超市（Whole Foods）內的果汁店，而不是全食超市本身。

在一家咖啡館或者零售店建立自己的支付系統，一個巨大的障礙就在于商家的收銀終端系統（簡稱POS系統）。它應該能幫助商家處理貨款的支付，除此之外還能作為員工打卡和管理庫存之用，但如果你不是店里的員工，這些瑣碎的功能是外人不知道的。它還是一門傳統業務，有超過80款產品還在用著微軟的XP系統，并在全美各地銷售，這個行業內存在MICROS Systems和NCR之類的巨無霸，都是營收數十億美元的公司，其產品分布在數以千計的零售店、餐館或者酒店。

Square的部分產品已經在向POS系統市場暗送秋波。不過，像它一樣也發現零售業者目前使用的支付系統陳舊落后，并希望扭轉這種局面的公司，有一大堆。一方面，大單的簽訂進展緩慢，而在另一方面，小型供應商要么受到當前合同的限制，要么并不習慣用軟件處理員工工資或者商店庫存。

在這家福布斯附近的咖啡館，Square安裝的讀卡器使用起來很便捷，不過，如果有別家公司能讓我同樣便利的付款，而商家還可以享受額外的便捷服務，比如通過那款軟件管理其咖啡豆的進出貨，那么我其實并不關心簽名付款的那部平板電腦貼著哪家支付公司的商標。一些投資者也這么認為，他們期待找到兩種功能都具備的POS系統，并且擺在像我這樣的消費者面前的，仍然是一部平板電腦。

POS系統確實賺錢——去年，MICROS光在美國和加拿大就收了3.3億美元的服務費——不過利潤率卻像支付業務一樣少得可憐。

Square在硅谷的競爭者之一，Revel Systems，自稱客戶基礎的增長速度高達250%，年營收估計達到2,000萬美元左右。不過，Revel從四年前成立至今，其發展速度未必達到其投資方當初的期望。這家公司與快餐連鎖Pizza Patron建立了合作，甚至在今年2月份新增了比特幣支付功能，試圖以這種方式引起轟動。

另外還有來自紐約的競爭對手ShopKeep，該公司剛剛宣布完成2,500萬美元的C輪融資，由風投機構Thayer Street Partners領投，迦南合伙公司（Canaan partners）、Tribeca Venture Partners、Contour Venture Partners 和TTV Capital參與了本輪融資。ShopKeep表示，在過去幾年里銷售額每年都實現兩倍增長，但不愿透露具體的營收額。這家公司的創始人兼CEO詹森路里奇爾森（Jason Richelson）堅持認為，他光靠向小企業、而不是連鎖店出售軟件就能打造出一家十億美元級營收的公司。

 里奇爾森表示，他主動拒絕了來自不止三個地方的零售商或者咖啡廳的協議，而那正是ShopKeep另辟蹊徑的原因所在，避開傳統供應商林立的連鎖店行業或者諸如Revel等競爭對手正在爭搶的更小型商家。這家公司目前已經獲得1萬家微企的支持。

“爭取微企客戶并非易事，是因為你必須打理方方面面，從幫助他們安裝軟件到管理他們如何使用和處理每一個小問題，”里奇爾森說，“從核心上來說這是個服務業務，而且很難。”

每筆銷售的利潤率并不會高到哪里去——很多潛在顧客本身就在勉強維持——不過之前當過葡萄酒專賣店老板的里奇爾森表示，ShopKeep每安裝一份軟件都在掙錢，只不過公司允許顧客逐月分期付款。

里奇爾森表示，POS系統不會像以前一樣一成不變，在云管理軟件變得普及之后，相比原本5到7年一次的升級周期，現在已經縮短許多。由于微軟將不再為XP系統提供軟件支持或者發布漏洞補丁，估計零售商會大量棄用這類POS系統，因而預計未來的業務量將有一個大的提升。

就像Revel，里奇爾森表示，這門生意的客戶流失率很低。不過，傳統供應商貌似也享受同樣的優勢。盡管財捷（Intuit）的QuickBooks軟件要收5,000美元甚至更多的頭款，相比之下ShopKeep只要1,200美元左右，再外加一些軟件和服務費，但一家習慣于某種解決方案的顧客還會有其他方面的顧慮。積極主動地奪取市場份額難度很大。

“除非是真心不喜歡，要不然商家是不會貿然更換系統的，”里奇爾森承認道,“它對我們既好，也不好。”

關注這一領域的幾位投資者告訴福布斯說，對于ShopKeep這樣的公司來說，要想將利潤率和能力擴大到一個相當大的規模，是非常困難的，更別說成為十億美元級公司。里奇爾森說，他選擇接受Thayer 的投資，部分原因在于，他們“真正著眼于長期發展”，而且這家公司將在未來幾年內尋求上市，而不是退出。這家公司已將北愛爾蘭貝爾法斯特設定為其不斷擴大的工程團隊的基地。

不過，且不說ShopKeep作為一家公司所可能遭遇的發展瓶頸，它的成長再一次表明，在支付業務上取得成功是有多么的困難。ShopKeep已經和貝寶建立合作關系，在它的部分門店推出移動支付，目前按照每周交易流水推算的未來一年資金處理量是18億美元。這個數字是ShopKeep實際營收的很多倍——這就是為什么說ShopKeep還需要爭取到成千上萬的企業客戶，而不是光靠消費者刷信用卡，才能有朝一日達成10億美元營收里程碑的原因。